泣父亲（组诗）

题记：父亲自2014年12月1日生病到2015年1月22日去世，我无时无刻地牵挂父亲，希望和失望是对立的，当生病的父亲在痛苦的挣扎中，亲人也生活在恐惧中，随时面对生离死别。可父亲没有熬过，却终还是去了。正如我1月18日写下的“雪压青城头，朗域沉冥里，一夜风信来，家人遂不眠。莫问父亲痒，心中空复忙。”，就是那个阶段的心境。　　　　（一）　　雪花飘飞的季节　　在白色的病床上　　父亲做了一个飘飞的梦，在拉风箱一样阵咳后　　些许宁静，被雪花挽落　　父亲流失的词语，如失水的土地和疤痢柳　　这沧桑的姿态，令人莫名的心痛　　我想起了故乡的山坡、田野、眼泪和欢笑　　夕阳西下的尽头　　父亲的脑血管拴了，我们的心路却近了　　我握着父亲的手　　一双泪流　　（1月13日父亲第一次病危作）　　（二）　　鱼缸里的鱼在游　　狗蹲在门口一直叫　　我坐在沙发吃掉一个苹果　　便把果核交给它　　阳台的几盆花开的悲怜　　我发信息给老家的妹妹　　父亲怎么样了　　她回道，四天汤水不进了，熬不了几天了　　此刻，我大脑一片空白　　身体跌坐地下　　想用左手摸一下右手　　中间隔着一只杯子　　杯子里的水满了，溢了　　不，确切地说　　是泪　　（1月21日大哥来电话后，告诉父亲病危）　　（三）　　父亲走了，定格在1月22日凌晨4点　　父亲走了，病了53天，跨越了一年，长了一岁　　父亲走了，走过80岁的人生　　父亲走了，那木乃伊似的身体和拉风箱般的呼吸，我看不清，眼睛模糊，我忍不住悲怆。　　父亲走了，那么坚强的人，儿女的支撑，让亲人昂扬　　父亲走了，把梦交给儿女，压力再大，一个人哭　　父亲走了，痛苦的挣扎，不舍，怀揣圆梦　　父亲走了，想起父亲的马车和鞭子，托起破旧的行囊和陈事　　父亲走了，父亲交给我的鞭子，比落日沉重　　父亲走了，那眼角的泪痕，穿透我的内心　　父亲走了，一双温暖的手，握着，渐凉。　　父亲走了，游转的眼睛，凝视旷世，远行，并寻找久违的亲情　　父亲走了，我想你、愧你、跪你　　（1月22日父亲去世后）　　（四）　　父亲，埋入黄土　　咫尺天涯　　我已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一只忧伤的翅膀　　无力在故乡的冰雪和乡情间流连　　与众多的亲人，擦肩而过　　就像故乡那条汹涌的河流，与一处黄色的土岗相望　　父亲升入天堂　　找到了理想的归宿　　任何一切，都只是一的瞬间　　肉体化作青烟和骨灰，可是父亲遗留下的火种　　在一丛残存的草里，一座新坟和墓碑　　让父亲的人生，落下帷幕　　我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只想沉默，沉默　　坐在老屋的台阶上　　破败的门，不挡风，穿堂过　　酒冷，心凉　　我泪流满面　　（1月23日父亲下葬后作）　　（五）　　一个人或抱拳，或默默许愿　　有时会无奈祈祷　　我唯一的一次虔诚　　是向上帝祈祷　　让病重的父亲安康　　但上帝一转身　　就把父亲召上了天堂　　那时我正在父亲的病床前　　祈祷时，看到窗外的风肆意地刮着　　我被冷风一次次敲打　　父亲长衣宽袖宛如古人　　冰冷的手已经抓不到什么　　我举头不敢望月，低头埋进黑夜　　（1月31日作）